目的  探究血府逐瘀口服液（XZOL）对狼疮性肾炎（LN）患者临床疗效和安全性及血清胸腺肽β4的影响。

方法  纳入2021年10月至2022年10月河北北方学院附属第二医院诊治的患者为研究对象。采用随机数字表法，将LN患者分为对照组[泼尼松（PDN）+环磷酰胺（CTX）]和血府逐瘀组（XZOL联合PDN+CTX），连续治疗6个月。比较两组治疗有效率、系统性红斑狼疮疾病活动指数（SLEDAI）评分、免疫指标[抗双链DNA抗体（dsDNA）、血清免疫球蛋白（Ig）G和血清补体C3水平]、肾功能指标[血肌酐（Scr）、白蛋白（ALB）、红细胞沉降率（ESR）、谷丙转氨酶（ALT）、24 h尿蛋白和C-反应蛋白（CRP）水平]、血清胸腺肽β4水平和不良反应发生率。

结 果  研究共纳入60例LN患者，每组各30例。血府逐瘀组治疗总有效率明显高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。治疗前，两组SLEDAI评分、血清胸腺肽β4、IgG、C3、抗dsDNA抗体、血清Scr、ALB、ALT、24 h尿蛋白和CRP水平差异无统计学意义（P＞0.05）。治疗6个月后，两组患者SLEDAI评分、血清IgG、抗dsDNA抗体、血清Scr、ALT、24 h尿蛋白和CRP水平均较治疗前显著下降（P＜0.05）；而血清胸腺肽β4水平、血清C3水平和血清ALB水平显著上升（P＜0.05）。且血府逐瘀组SSLEDAI评分、血清IgG、抗dsDNA抗体、血清Scr、ALT、24 h尿蛋白和CRP水平低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；血清胸腺肽β4、C3和ALB水平高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。此外，两组不良反应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分析（P＞0.05）。

结论  XZOL治疗LN临床效果显著，未见明显不良反应，值得在临床推广使用。

狼疮性肾炎（lupus nephritis，LN）是一种多系统受累的自体免疫性疾病，亦是红斑性狼疮最严重的器官损害之一，主要是由肾小球内免疫复合物的形成及沉积所引致。LN以蛋白尿、血尿和肾功能不全为主要表现，具有难治愈、易复发等特点[1]。目前，LN发病机制尚不清楚，与环境、遗传、免疫等多方面因素密切相关[2]。LN治疗的主要目的为控制疾病的活动性，防止肾脏疾病进展。LN是系统性红斑狼疮（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，SLE）常见的临床表现和严重并发症[3]。研究表明，与非LN患者相比，LN患者死亡率更高[4]。糖皮质激素和免疫抑制剂是LN临床治疗的一线方案。然而，长期使用激素和免疫抑制剂可导致股骨头坏死、肝肾功能损伤、感染、性腺抑制等副作用，严重影响患者预后[5]。据统计，约10%的LN患者最终发展为终末期肾病[3]。此外，由于药物不良反应，减量或停药后LN易复发或加重[6]。因此，迫切需要新的治疗策略以改善LN患者预后。胸腺肽具有抗炎、调节免疫、抗氧化等作用[7]。目前，胸腺肽广泛应用于自身免疫疾病的辅助治疗[8]，如SLE[9]、LN[10]、类风湿关节炎[11]等。然而，胸腺肽的价格昂贵，限制了其在临床的长期使用。

传统中医药是在中医理论的指导下用于预防、治疗和诊断疾病的一类物质，可用于康复和医疗保健。近年来，中药辅助治疗LN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。研究表明，参芪地黄汤[12]、昆仙胶囊[13]、真武汤[14]等辅助治疗LN可显著改善肾功能，提升疗效，且安全性较高。血府逐瘀口服液（Xuefu Zhuyu oral liquid，XZOL）是以《医林改错》中血府逐瘀汤为基础而研制成的创新中药。研究表明，血府逐瘀汤辅助治疗慢性肾炎[15]和小儿紫癜性肾炎[16]，可显著控制症状和蛋白尿水平。黄国东等[17]研究表明，XZOL可调节育龄期LN女性患者性激素水平。目前，XZOL辅助治疗LN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尚不清楚。根据等点电不同，胸腺肽可分为α、β和γ，其中胸腺肽β4含量最高，是胸腺肽发挥生物学功能的主要成分[18]。XZOL对LN患者胸腺肽β4调控作用也待明确。因此，本研究旨在评估XZOL辅助治疗LN患者的临床疗效和安全性，探究XZOL对LN患者血清胸腺肽β4的影响，以期为XZOL诊治LN提供参考。

1 资料与方法

1.1 研究对象

纳入2021年10月至2022年10月河北北方学院附属第二医院诊治的60例LN患者为研究对象。纳入标准：①年龄≥18岁；②符合SLE诊断标准，且系统性红斑狼疮疾病活动指数（SLE disease activity index，SLEDAI）评分≥8；③经肾脏病理组织活检确诊为LN，且属III型或IV型 [19]。排除标准：①XZOL、泼尼松（prednisone，PDN）、环磷酰胺（cyclophosphamide，CTX）禁忌症或过敏者；②过去1个月内接受任何免疫抑制剂治疗，如CTX、霉酚酸酯、环孢素等；③严重感染、狼疮性脑病、肝病、恶性肿瘤、妊娠；④依从性差，不能配合者。本研究所有患者均已知情同意，经河北北方学院附属第二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（批件号：2021-099）。

1.2 方法

采用随机数字表法，将LN患者分为对照组（n=30）和血府逐瘀组（n=30）。对照组给予PDN联合CTX治疗，具体治疗细节如下：①PDN：泼尼松（国药集团容生制药有限公司，规格：5 mg，批号：H41020636），起始剂量为0.8~1 mg/（kg·d），连续6个 月；②CTX：环磷酰胺（江苏盛迪医药有限公司，规格：50 mg，批号：20170512），0.5~1.0  g/ m²体表面积，1 h内静脉滴注，每月1次，共6次。血府逐瘀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，加用XZOL（由当归、赤芍、川芎、桃仁、红花等中药组成），具体治疗细节如下：20 mL的XZOL（山东宏济堂制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，规格：20  ml，批号：20180527），tid，连续6个月。

1.3 随访

所有LN患者均通过门诊或电话形式进行随访。从治疗开始，每个月复查血常规、肝功能、肾功能、24 h尿蛋白量（totalprotein，TP/24 h）、C-反应蛋白（C-reaction protein, CRP）、血清补体3（C3 complement，C3）、血清补体4（C4 complement，C4）、抗双链DNA（dsDNA）抗体等。

1.4 观察指标

1.4.1 治疗总有效率及SLEDAI评分

连续治疗6个月，根据《系统性红斑狼疮诊断及治疗指南》[20]评定治疗效果，具体如下：①完全缓解（complete remission，CR）：症状与体征完全消失，血清肌酐（serum creatinine，Scr）正常，TP/24 h＜0.4 g，血清白蛋白（albumin，ALB）＞35 g/L。②部分缓解（partial remission，PR）：症状与体征基本消失，Scr正常，TP/24  h下降＜基础值50%，ALB≤35 g/L。③无效（no efficiency，NE）：临床表现与实验室检查未达上述指标。治疗总有效率（%）定义为（CR+PR）/（CR+PR+NE）×100%。SLEDAI评分参照《SLEDAI 2000评分表》 [21]进行，包括21个项目，总分105分，评分越高，疾病活动度越严重。

1.4.2 免疫功能评估

治疗前后，清晨空腹采血5 mL，取上清液。采用放射免疫分析法（e411型全自动电化学免疫分析仪，瑞士罗氏公司）测定血清抗dsDNA抗体水平、血清免疫球蛋白（Ig）G水平和血清补体C3水平。

1.4.3 肾功能评价

治疗前后，清晨空腹采血5 mL，取上清液。此外，患者清晨清洁的无菌导出的尿液。采用全自动生化分析仪（济南欧莱博技术有限公司，型号：BK-200VET）检测Scr、ALB、红细胞沉降率（E-rythrocytesedimentationrate，ESR）、谷丙转氨酶（Alanineaminotransferase，ALT）、TP/24 h和血清CRP含量。

1.4.4 血清胸腺肽β4水平

治疗前后，清晨空腹采血，取上清液。采用人胸腺肽β4 ELISA检测试剂盒（上海双赢生物科技有限公司，批号：140655-201804）检测血清胸腺肽β4水平。

1.4.5 安全性评估

观察并记录LN患者治疗期间，不良反应发生情况，如失眠、白细胞下降、恶心呕吐等。

1.5 统计学分析

研究采用SPSS 23.0软件行数据处理及统计分析。计数资料（性别和不良反应）和等级资料（疗效）以n（%）表示，计量资料以或M （P₂₅，P₇₅）表示。计量资料行独立样本t检验、配对样本t检验或非参数检验，计数资料行卡方检验，等级资料比较采用秩和检验。以P＜0.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。

2 结果

2.1 一般情况

共招募60例LN患者，对照组和血府逐瘀组各30例。两组年龄、性别、身体质量指数（BMI）、病程、SLEDAI、免疫指标和肾功能指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（P＞0.05）。具体见表1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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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表格1 血府逐瘀组和对照组基线资料比较

  Table 1.Comparison of baseline data between Xuefu Zhuyu group and control grou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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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2 临床疗效

2.2.1 治疗总有效率及SLEDAI评分

血府逐瘀组的6例（20.00%）CR、22例（73.33%）PR，治疗总有效率为93.33%；对照组3例（10.00%）CR、18例（60.00%）PR，治疗总有效率为70.00%。血府逐瘀组治疗总有效率明显高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。具体见表2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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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表格2 血府逐瘀组和对照组临床疗效比较[n（%）]

  Table 2.Comparison of clinical efficacy between Xuefu Zhuyu group and control group [n(%)]

  

治疗前，两组 SLEDAI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（P＞0.05）。持续治疗6个月后，两组 SLEDAI评分均较治疗前显著下降（P ＜0.05），且血府逐瘀组SLEDAI评分低于对照组（P ＜0.05）。具体见图1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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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图1 血府逐瘀组和对照组SLEDAI评分比较

  Figure 1.Comparison of SLEDAI scores between Xuefu Zhuyu group and control group

  注：同组内治疗前后比较，aP<0.05；两组间比较，bP<0.05。

  

2.2.2 免疫指标评估

治疗前，两组血清IgG、C3和抗dsDNA抗体水平差异无统计学意义（P＞0.05）。治疗6 个月后，两组血清IgG和抗dsDNA抗体水平显著下降（P ＜0.05），而血清C3水平显著上调（P ＜0.05）；血府逐瘀组血清IgG和抗dsDNA抗体水平低于对照组，血清C3水平高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。具体见表3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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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表格3 血府逐瘀组和对照组免疫指标比较（）

  Table 3.Comparison of immune indexes between Xuefu Zhuyu group and control group ()

  注：与同组治疗前比较，aP<0.05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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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2.3 肾功能指标评估

治疗前，两组Scr、血清ALB、血清ALT、TP/24 h和CRP水平差异无统计学意义（P＞0.05）。持续治疗6个月后，两组Scr、血清ALT、TP/24 h和CRP水平显著下降（P＜0.05），血清ALB水平显著上升（P ＜0.05）；血府逐瘀组Scr、ALT、TP/24 h和CRP水平低于对照组，血清ALB高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。具体见表4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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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表格4 血府逐瘀组和对照组肾功能指标比较（）

  Table 4.Comparison of renal function indexes between Xuefu Zhuyu group and control group ()

  注：与同组治疗前比较，aP<0.05。

  

2.3 血清胸腺肽β4水平

治疗前，两组血清胸腺肽β4差异无统计学意义（P＞0.05）。治疗6个月后，两组血清胸腺肽β4水平显著上调（P＜0.05），且血府逐瘀组血清胸腺肽β4水平高于对照组（P＜0.05）。具体见表5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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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表格5 血府逐瘀组和对照组血清胸腺肽β4水平比较（，ng/mL）

  Table 5.Comparison of serum thymoin β4 levels between Xuefu Zhuyu group and control group (, ng/mL)

  注：与同组治疗前比较，aP<0.05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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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4 安全性评估

治疗期间，血府逐瘀组发生不良反应1例（3.33%），对照组发生不良反应3例（10.00%），两组不良反应率未见差异（χ²=1.071，P=0.612）。此外，无1例患者因严重不良反应而中断治疗。

3 讨论

糖皮质激素和免疫抑制剂是LN诊治的常用方案。然而，由于其疗效不稳定和不良反应，严重影响了患者的预后。目前，胸腺肽已用于SLE[9]或LN[10]的辅助治疗，可改善患者肾功能、疾病活动程度和免疫功能。然而，其价格昂贵，限制了临床长期使用。中医药是我国的宝贵财富，在自身免疫性疾病辅助治疗中广泛应用。本研究旨在探究XZOL对LN患者血清胸腺肽β4的影响，及评估其疗效和安全，以期为中医药诊治LN提供参考。

XZOL由当归、赤芍、川芎、桃仁、红花等中药组成，其中当归、赤芍、川芎、桃仁、红花活血化瘀；牛膝祛瘀、通血脉，并引瘀血下行；柴胡疏肝解郁、升达清阳；桔梗、枳壳开胸引气，气行则血行；生地黄凉血清热，配当归养血润燥，使瘀祛而不伤阴；甘草缓急，通百脉以调和诸药，共同发挥治疗LN作用。

本研究结果表明，持续治疗6个月后，血府逐瘀组LN患者治疗总有效率明显高于对照组。此外，血府逐瘀组SLEDAI评分、血清IgG水平、血清抗dsDNA抗体水平、Scr水平、血清ALT水平、TP/24 h水平和CRP水平显著低于对照组，而血清C3水平和血清ALB水平显著高于对照组。上述结果提示XZOL辅助治疗可提高PDN联合CTX方案的疗效，促进LN患者缓解。既往研究表明参芪地黄汤[12]、昆仙胶囊[13]、真武汤[14]等辅助治疗LN可显著改善肾功能及免疫功能，提升疗效。上述结果与本研究结论大致相似，即中医药辅助治疗LN患者，疗效较单纯西药治疗显著。

此外，本研究还探讨了XZOL对LN患者血清胸腺肽β4的影响。研究表明，与对照组比较，血府逐瘀组LN患者血清胸腺肽β4显著上调。胸腺肽β4是胸腺肽发挥生物学功能的主要成分[18]，而胸腺肽可改善LN患者疗效[10]。基于此，本研究合理推测，XZOL可能通过上调胸腺肽β4水平，改善机体免疫功能，促进LN患者缓解，提升治疗效果。然而，XZOL治疗LN患者的深入机制仍需进一步探讨。

在不良反应方面，血府逐瘀组和对照组在不良反应发生率未见显著差异。然而，既往研究表明，中药辅助治疗可降低不良反应发生率 [12-14]。不一样的结果可能是由于样本量不足，导致检验效能较低所致。研究表明，胸腺肽可改善肝功能水平[22]、提高胃肠道耐受性、提高机体免疫力[18]等。因此，本研究推测，XZOL可能是XZOL上调胸腺肽β4水平降低LN患者治疗途中不良反应发生率。但其确切结论仍需进一步扩大样本量验证。

综上所述，XZOL辅助治疗LN疗效显著，安全性高。其可能机理是通过上调胸腺肽β4水平、改善机体免疫力、减轻炎症反应实现[7]。本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性：首先，本研究为单中心研究，且样本量较小；其次，本研究仅探讨了XZOL对LN患者胸腺肽β4的影响，其深入机制仍需进一步明确；最后，研究人群均为成人，XZOL疗效作用在儿童LN患者中是否具有可推行，尚不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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